新華社北京12月21日電 政治失靈、經濟失衡、社會無序——揭示美國政治體系的衰落
新華社記者 朱瑞卿
關于美國制度，美國歷史學家查爾斯·比爾德曾如此描述：一群資本投機者“成功地欺騙普通民眾，使他們接受一種有利于少數權貴的政治制度”。
如今，美國制度失效的跡象隨處可見：選舉淪為“金錢游戲”，兩黨對立日益嚴重，貧富差距擴大，種族矛盾加深，而實際掌握權力的“深層政府”只關心政商寡頭的利益，對民眾日益增長的不滿無動于衷。
問題如此嚴重，就連曾經提倡“歷史終結論”的美國學者弗朗西斯·福山也不禁感嘆：“當人們對體制的認識變得僵化，或者當強勢精英為維護自身地位而利用權力阻礙變革時，體制將無法跟上外部環境的變化，從而陷入政治衰敗。”
政治失靈：金錢主宰黨派斗爭
今年11月初，美國中期選舉正式開始前，全國多地安保人員已全副武裝在投票箱前待命。投票開始后，威斯康星州一名男子持刀進入投票站，威脅停止投票。計票工作還在進行時，得克薩斯州哈里斯縣、亞利桑那州鳳凰城等地一些民眾走上街頭抗議，高呼“停止偷選票”、“尊重選民”等口號。
選舉被視為美國政治制度的核心，但近年來，美國民眾對選舉的負面情緒和失望情緒日益高漲。美聯社和芝加哥大學全國民意研究中心聯合成立的公共事務研究中心１０月公布的一項民意調查顯示，只有９％的受訪者認為美國民主制度運行良好。
“在美國政治中，有兩件事很重要，第一是錢，第二我不記得了”——100多年前，競選專家馬克·漢納的金玉良言，在一次又一次的選舉中被反復驗證。據美國“公開的秘密”網站統計，2022年美國中期選舉花費高達167億美元，是史上最昂貴的中期選舉。
在金錢主導的選舉中，當選者自然是金錢的代言人。政客利用利益集團提供的巨額資金獲取權力，當選后還要用手中的權力還人情。一些政客卸任后投身商界，用多年積累的政治資源換取真金白銀。這種“政商旋轉門”已經成為美國利益交換的公開手段。以利潤豐厚的軍工產業為例，美國政府問責局最新報告顯示，僅2019年，就有超過3.7萬名軍方官員卸任后在14家大型軍火承包商就職。
今年8月，美國聯邦調查局突擊搜查美國前總統特朗普的住所后，民主黨和共和黨及其支持者之間爆發激烈對抗，甚至發生針對聯邦調查局的暴力事件。“內戰”一時成為美國社交網絡上的熱詞。美國《國家利益》雜志網站稱：“諸多跡象表明，美國民主正面臨危險。”
近年來，隨著美國國內經濟社會形勢的逐步惡化，兩黨及其代表的利益集團矛盾激化，斗爭愈演愈烈，政治極化和政治癱瘓現象愈加嚴重，真正利民利國的改革難以推進。如果說美國制度的設計者最初試圖通過政黨競爭實現政治制衡，現實情況與初衷相差甚遠。
德國《商報》網站刊文指出，美國自詡為“民主的捍衛者”，強調維護西方世界秩序，但美國內部卻存在嚴重分裂：墮胎、槍支管制、移民……
《紐約時報》網站專欄作家托馬斯·埃德索爾警告稱，美國陷入分裂，處于“非常危險的境地”。
經濟失衡：貧富差距進一步擴大
近來，亞利桑那州鳳凰城圣瑪麗食品銀行門前經常排起長隊。該慈善機構11月分發感恩節食物時，全州約1.9萬個家庭前來領取，創下新紀錄。12月13日，在食品銀行前排隊的單身母親羅莎·達維拉接受美國媒體采訪時表示，自己沒有工作，食品價格太高，買不起，家中三個十幾歲的孩子“整天吃零食和速溶麥片”。
美國勞工部12月13日公布的數據顯示，今年11月份美國消費者物價指數（CPI）同比上漲7.1%，仍處于高位。蓋洛普本月初公布的一項調查顯示，55%的美國人認為物價上漲給家庭帶來了經濟困難。
多年來，美國財富積累的趨勢從未改變。今年9月，美國參議員伯尼·桑德斯援引蘭德公司的數據稱，過去47年來，50萬億美元的財富從美國社會底層90%的人轉移到了最頂層1%的富人手中。即便是重大危機也只會加速這一進程，因為美聯儲長期實行極度寬松的貨幣政策，最終會導致嚴重的通貨膨脹，使窮人成為貨幣政策“泛濫”的主要受害者，而富人則從貨幣推動的股市和房地產繁榮中獲益匪淺。美聯儲2021年10月公布的數據顯示，新冠疫情爆發后，美國最富有的1%人口在公司股票和共同基金中的財富增長了6.5萬億美元以上，是底層90%總財富增長的5倍多。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哥倫比亞大學教授約瑟夫·斯蒂格利茨在其著作《不平等的代價》中指出，美國貧富差距擴大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公共政策的變化，使收入和財富的分配越來越有利于富人，越來越不利于窮人。這些變化包括放松對金融領域的監管，不斷弱化公司治理制度，為富人獲取壟斷利潤提供政策和規則，取消或削弱對中低收入人群的福利補貼等。不言而喻，這些政策的最大受益者是高收入階層，而中低收入群體則受到損害。
如今，“人生而平等，奮斗改變命運”的美國夢已幻滅，財富和機會的流動性已近乎消失。哈佛大學經濟學家拉吉·切蒂的研究結論顯示，對于來自低收入地區的美國孩子來說，從收入最低的五分之一階層上升到收入最高的五分之一階層的幾率不足5%。
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主席理查德·哈斯指出，過去有些人認為，美國是一個建立在“每個人只要努力就能改善自己的命運”理念上的國家，但這種人人都有成功機會的理想，已被階級分層的現實所取代。
社會混亂：種族暴力猖獗
內森·康諾利和他的妻子沙尼·莫特是非裔美國人，他們想出售位于巴爾的摩的房子。第一次評估將房子估價為 47.2 萬美元。這對夫婦隨后從房子里撤下了他們自己的所有照片，并請一位白人同事與評估師見面。這一次，他們的房子估價為 75 萬美元。同樣的房子，同樣的位置，差價近 30 萬美元。
在《第三次重建：21世紀美國爭取種族平等的斗爭》一書中，歷史學家佩妮爾·E·約瑟夫用類似這樣的日常生活中的真實故事，幫助讀者了解美國社會隱蔽的種族不平等。從低估黑人住房價值的評估歧視，到密歇根州弗林特和密西西比州杰克遜等黑人聚居城市的供水危機，再到不斷增加的被警察殺害的手無寸鐵的黑人名單……這些線索匯聚在一起，清楚地表明在美國，雖然合法的奴隸制和種族隔離早已不復存在，但種族仇恨和種族歧視仍然根深蒂固。
與黑人遭受歧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白人享受到的優待。19歲的白人青年凱爾·里滕豪斯如今在美國“名聲大噪”，因為他在2020年美國非洲裔男子雅各布·布萊克遭警察槍殺致傷引發的大規模抗議示威活動中，開槍打死兩人、致傷一人，但最終被法庭宣判無罪。
該案在美國引發巨大爭議，因為媒體披露陪審團成員幾乎全部為白人。里滕豪斯被判無罪后，美國多地爆發反種族主義游行，有人舉著“改變制度，否則失敗”、“里滕豪斯——有罪！有罪！有罪！”等標語。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死刑診所聯合主任伊麗莎白·塞梅爾指出，在全國范圍內進行的每一項研究中，無論是在州法院還是聯邦法院，都有一個普遍的發現，即陪審團選拔制度中仍然存在種族歧視。“無論是在加利福尼亞州、北卡羅來納州、康涅狄格州，還是華盛頓州和俄勒岡州，結果都是一樣的。”
法國政治學家、蒙田研究所特別顧問多米尼克·莫伊茲認為，威斯康星州陪審團判定里滕豪斯無罪是“美國病”的完美體現，這一判決與正義無關，它說明美國社會內部存在著深刻而難以逾越的分歧。
社會治安狀況是衡量一個國家社會制度是否運轉良好的關鍵指標，除了種族歧視，里滕豪斯案還折射出美國社會另一個長期存在且愈演愈烈的問題——槍支暴力。
如今，暴力犯罪已經成為美國社會越來越深的一道傷疤。《紐約時報》通過研究統計數據得出結論，槍支暴力已經成為美國兒童的“頭號殺手”。去年，有3597名兒童死于槍擊，兒童槍支死亡率創下20多年來的新高。正如南卡羅來納醫科大學精神病學和行為科學教授迪安·基爾帕特里克所說，大規模暴力事件已經成為美國的重大公共危機，在大大小小的社區里定期上演，讓無數人感到恐懼。
槍支暴力也經常與種族仇恨聯系在一起。今年5月14日，一名白人槍手在紐約州布法羅市一家超市對黑人實施襲擊，造成10人死亡，3人受傷，其中11人為黑人。槍手通過頭盔上的攝像頭對襲擊過程進行現場直播，槍支上寫有種族歧視的字樣。美國聯邦調查局12月12日公布的數據顯示，2021年美國共發生7200多起仇恨犯罪。美國副總統哈里斯承認，美國正蔓延著“仇恨流行病”，暴力和偏見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制度失靈：寡頭獲利，民眾受苦
在美國，有句俗語叫“深層政府”。曾在美國國會任職28年的麥克·洛夫格倫說，總統會下臺，國會會易主，但這背后卻有一個“深層政府”，一個由情報機構、軍隊、司法系統和利益集團組成的“常設政府”，是一個集關鍵政府角色和金融、產業高層于一體的利益聯盟。華盛頓已經被這樣一個僵化的官僚體系所控制，一般的改革根本無法影響這個體系。
雖然沒有人公開承認“深層政府”的存在，但美國政商寡頭勾結、大資本在幕后操縱卻是不爭的事實，而為此付出代價的自然是美國民眾。
今年11月16日，洛克希德·馬丁公司首席執行官吉姆·泰克利特在一個防務論壇上發言時，一名抗議者走上臺，手舉“洛克希德熱愛戰爭”的牌子，指責這家軍工巨頭從戰爭中牟取暴利，浪費了本應用于改善民生的政府預算。
隨著烏克蘭危機升級，美國不斷加大對烏克蘭的武器供應和人員培訓。據美國外交委員會統計，今年1月24日至11月20日，美國向烏克蘭提供了總計480億美元的援助，其中相當一部分流入了美國軍火商的腰包。
美國國防部前官員富蘭克林·斯賓尼指出，美國軍方、軍火商和國會合謀利用烏克蘭危機夸大對俄羅斯的恐懼，為新一輪軍費擴張制造借口。《紐約時報》報道稱，洛克希德·馬丁、諾斯羅普·格魯曼等軍工企業股價今年以來已上漲約35%，而主要市場指數則普遍呈下跌趨勢。
除了軍工聯合體，華爾街也是美國被詬病的一大利益集團。據美國媒體統計，大約一半的離任國會議員都在華盛頓著名的游說公司聚集地K街找到了工作。“華盛頓的國會議員都是為華爾街工作，他們的競選資金來自華爾街，他們聽命于華爾街和K街的游說老板。”美國著名導演邁克爾·摩爾說。
能源行業和槍支權利也擁有很大的權力。例如，參議員喬·曼欽曾多次反對應對氣候變化的立法，《紐約時報》的一項調查發現，他從石油和天然氣行業獲得的競選資金比其他任何參議員都多。
支持持槍的利益集團財大氣粗，每年投入巨額資金游說政客。據《公開的秘密》網站統計，2021年持槍利益集團的政治游說支出達到1580萬美元，創歷史新高。對一些政客及其背后的利益集團來說，持槍不僅是一項“權利”，更是一門暴利的“生意”。美國作家貝倫·費爾南德斯痛斥，美國社會治安惡化的制度根源是“貪婪的資本主義”，“美國的社會規則是資本利益凌駕于人民安全之上”。
美國作家羅克珊·蓋伊直言，在美國，政策都是賣給出價最高的人。美國前勞工部長雷克指出，財富與權力的勾結催生了寡頭政治，破壞了民主，使美國制度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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